不要再吵了。比较北京奥运开幕式和伦敦奥运开幕式是很无聊的,所谓“中西文化不同”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屁话,所谓大卫鲍尔完胜张艺谋,这么说也极其无聊,就像说《猜火车》完胜《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有意思吗?最根本的差异是价值观。我们要输出的价值观是:我们很有文化,而且有文化长达五千年了。人家要输出的价值观是:我们很酷,我们很年轻。
奥运开幕之前两天,我在台北看radiohead演出,南港展览馆聚集两万观众,大陆和香港分别有上千乃至数千乐迷前来,三地音乐人也纷纷前来观摩学习,总之主办方赚翻了。我临时多了一张票,紧急打了台湾摇滚先驱赵一豪的电话,他就在来的路上,但是他没票,我不远万里跑到台湾,请台湾摇滚元老(他1981年,当我还在小学听邓丽君的时候就组建摇滚乐队了)看radiohead演出,这是一种雷锋精神。台湾把radiohead 翻译成“电台司令”,大陆最早翻译为”收音机头“,如今翻译为“广电总局”。
伦敦奥运没radiohead什么事,muse乐队抢了风头。多年前舌头乐队吉他手朱小龙有一段时间爱听muse,他问我喜不喜欢,我说无感,比radiohead差多了。但是让muse写奥运主题曲,对于大英摇滚帝国来说足够了,再说可不是所有著名乐队都对写奥运歌曲以及参加奥运开幕式有兴趣。
看完radiohead之后,朋友间聊起每人作为乐迷心目中的心水前五名,黄耀明的回答是:david bowie,pet shop boys,the smith,paul simon&Garfinkel,depeche mode。全都是英国人!
而奥运开幕式,自然要隆重推出一部英国摇滚的微缩简史。这个世界上恐怕不容易找到一首足以和《hey,jude》媲美的可以亿万人合唱的歌曲。《hey,jude》表达的,不也是《You and me 》的意思吗?然而有多少人还记得《油和米》,这首歌被唱出之后似乎也就完成了历史使命,退出了历史舞台。
我们三千人一齐朗诵“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远方的友邦朋友都听不懂我们在说啥,我们还有谭盾大师,他懂得让千人一齐击缶,而你们丫连缶字怎么写怎么读都不懂。
英国鬼子呢,他们想告诉世人:女王也摇滚,女王也朋克。
北京奥运和伦敦奥运另一个截然不同之处是,北京奥运着眼于竞技体育,着眼于金牌第一,而英国是把伦敦奥运当作“创意文化”的一个新的超级舞台,焦点在于酷酷文化,酷不列颠。从梅杰时代开始,英国已经开始了创意文化经济转型,而布莱尔从竞选到任期内一直以“酷不列颠”为新工党的口号。当年布莱尔当选后在唐宁街十号举办的派对,特意请了当时如日中天的oasis。而工党甚至曾经选用了一首锐舞金曲作为竞选金曲,这首歌叫作《Ecstasy》,众所周知,这个字眼也被和摇头丸联系在一起,而且《Ecstasy》本来一度也是电舞酷人的国歌。
伦敦奥运开幕式不只是一个开幕式,还是个大party,英国佬想告诉我们的就是:英国是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狂欢派对,come on baby。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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