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手记
对王皓而言,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整整8年,3届奥运,他能在人才辈出的中国乒乓球队里连连获得奥运单打名额,也遗憾地接连错过冠军。
对李娜来说,这同样是好与坏交织的时代。她一边享受法网夺冠的狂喜,一边承受伦敦奥运双线速败的苦果,并小心翼翼地守候着另一对中国女双的消息——对李娜而言,郑洁/彭帅的双打能走多远,某种程度上决定了她的包袱有多重。
8年前的雅典奥运会,中国网球的发端与她无关,那是李婷/孙甜甜一枚计划外的女双金牌,彼时奥运会不过是职业球员带薪休假的游乐园。八年轮转,2004年那惊艳一冠,时至2012年伦敦早已黯然,倒是李娜在这8年里,成为中国女网的首席代言。雅典奥运,她无压一身轻;北京奥运,她用单打四强换取单飞自由,以此拉开中国网球向职业化过渡的序幕;可在伦敦,已是彻头彻尾职业球员的她却在单打赛场首轮出局,又在双打场上亮相不满120分钟。
李娜怎么了?她的形象不断被复制、传播,变得越来越符号化、概念化,她既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冠军,也是一个输球成常态的中国女一号。从法网夺冠至今14个月,李娜的人生体验高度浓缩——一脚天堂,一脚地面,有时也会一脚地狱,特殊时代的多样性让她一时不知所措。不是躲避就是佯装强硬,可结局往往不太理想。
其实,李娜在2011年6月后的日子并非事事顺遂。原本令人艳羡的名誉、财富以及锦绣未来都需要与一种新生活进行交换,这种交换过程,中国体育里尚没有谁尝试过如此快速运转。李娜猝不及防,她需要自信,但常动摇;她需要练达,但个性让她的面前始终无法开阔。就像这次双线速败,李娜说,没人向她提过任何有关胜利的要求,比赛和生存是她自己的事情,自生自灭。就像她的自传名字一样——《独自上场》,偌大的球场、莫测的世界,没人能帮上她,只有她自己。
匆匆8年,时光再快也无法倒流,日子再难也终究会过去。比起李娜,倒是王皓更显从善如流。谁能保证,雅典若是夺金,王皓的人生不会是个三连冠呢?又有谁能预测,人才济济的中国乒乓球队未来是否还会选王皓为奥运成员?但8年时光、三届单打亚军,也不致令他绝望。
临别奥运男单赛场,王皓行了个军礼。他说他能坦然面对,他承诺他会等待韧劲和杀气重来。这份承诺,李娜不妨共勉。
全国日报-搜狐奥运联合报道团 王彦
(本报伦敦8月2日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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