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兵团生态调查：阴盛阳衰无奈 难避水平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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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兵团进化论

　　近几年来，中国乒协的官方杂志《乒乓世界》每每提到“海外兵团”这一特殊群体，用词都是“海外使团”，这既和徐寅生先生的畅导有关，也很符合沈燕飞、李佼等身在异乡打拼的游子的内心感受。仿佛“兵”去“使”来，这样一进化，场上的那股子硝烟味便散尽了。其实，玩这样的文字游戏，很无聊，更没必要。竞技体育讲究的就是对抗，“友谊第一”的口号是特殊年代的产物，如果像当年那样处处讲革命交情，不如别打球，大家坐下来喝酒。

　　海外兵团无力举“兵”

　　正常来说，场上再怎么兵戎相见、刺刀见红，都不应该影响场下相谈甚欢、其乐融融，甚至面对最好的对手，还应惺惺相惜，心存尊重与感激。但其实真正做到这一点，很难，除了需要胸怀，更需实力。在多特蒙德世乒赛前，王楠应邀去中山给在此集训的女队上了一堂课，分享了自己多年来的经验与教训。在讲到如何应对冯天薇时，她给丁宁和刘诗雯们支招：“我希望你们再看见冯天薇的时候，不光在场上，在场下都‘烦’她，在你把这人‘烦’到这种程度的时候，你就肯定能赢她，就是你看她什么都不顺眼，连她吃饭你都看不顺眼，那就说明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我相信这是实话，而且反过来对冯天薇来说，同样适用。看客们恰恰希望看到这种不论是场上还是场下、时刻都在进行的明争暗斗，当然，前提是要在规则甚至道德允许的范围之内良性竞争，相信现在的运动员完全可以把握好这个度，毕竟，小山智丽的年代早已远去，那样的极品也很难再有。

　　从另一角度理解，从“兵”到“使”也饱含了对这批海外游子的贬义，因为和老一批海外兵团比，如今的他们，已被驯化，锋芒尽失，再无力举“兵”了。而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一个“使”字听上去便有了投诚讨饶之意。

　　水平下降难以避免

　　剖析海外兵团质量下降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产品生产线”的不同。当年的海外兵团，来源几乎都是国家队退役选手，很多还曾担任国乒主力，他们出国的理由大多是一个“钱”字，先打国外联赛，欧洲的、日本的，时间一久，入了籍，便堂而皇之再战世界大赛。而如今，能在国家队打出名堂的运动员，并不缺钱，一方面是各种比赛奖金收入，更主要的是名人效应所带来的广告收入，还有就是，乒超的出现，给这些人开拓了更宽的财路，打几个月乒超远比跑到国外打一年联赛赚得多。因此，如今出国早已不是国手退役后的首选，功勋球员国家都会酌情安排，即使非功勋球员，只要小有名气，留在国内，只凭这张脸，得到的实惠就更多。现在还往国外跑的，多数是那些进不了国家队、毫无名气的各省市队运动员，国内人才济济，赚钱不易，留下来当凤尾远不如出国做鸡头，也算是一种劳务输出。一方面靠手艺吃饭，另一方面也能实现个人价值，延续乒乓梦想。新老海外兵团水平的差距，说白了就是非国手与国手水平的差距，对现役国手的冲击，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阴盛阳衰实属无奈

　　如今的海外兵团构成，女选手人数远多于男选手，成绩也好得多。这一方面说明，从世界范围看，女子乒乓球运动发展缓慢甚至停滞，连倪夏莲这样的奶奶级球手都还在欧洲呼风唤雨。我曾和人开玩笑说，如果邓亚萍复出，练上个一年半载，跑到国外，还是无敌。另一方面也说明男线的竞争仍是较为激烈，除了国乒六大主力外，国内的其他人，包括国家队的二线队员，出去想保持一定胜率都不容易，更何况被国家队淘汰的选手？像前几年改换门庭的冯喆、谭瑞午、唐鹏、江天一都在国家队效力过，出去照输不误；而近期投奔新加坡的詹健和李虎，也在国家队取得过一定成绩，前者曾是2001年大阪世乒赛国乒男单七大主力之一，还和白杨一起夺得了混双铜牌，而后者曾是世青赛冠军，结果目前来看，战绩平平，对国乒的威胁远小于韩日后辈球手。

　　沉浮了三十年，到头来进化的只是时代，而作为国乒的对手来说，海外兵团这一群体到底还是退化了。随着北京奥运会后限外令的实行，在世界乒坛留下传奇无数的海外兵团将越来越式微，但无论是作为一个名词，还是作为一群人的生存方式，海外兵团都不会消失，来自国人适时的喝彩与关注，是对他们沉默奋斗的最好表达。●南都体育观察员陈纲